“重度污染”四个字发生在空气质量检测工具的显示界面上，在接下去的一周中，北京空气质量数据测量显示，“轻度污染”3日，“中度污染”3日，“重度污染”1日，随着供暖季的到来，雾霾再次返场。
对京津冀乃至东北大个别地区的民众来说，雾霾只被忘却了一年就重回了。几乎将近一个月的重度雾霾，令上上下下都忍无可忍，于是，2017年末-2018年初，久违的蓝天出现了，蓝得让人以为雾霾一去不复返。

只是不到一年，人们又再次戴上防护手套出门，朋友圈里继续疯转爆表的照片，两年前的段子又被重温：“大裤衩”消失了。

其实，不仅是讽刺，这一年，即使不是能源业界的专家，都或多或少知道到，为了一个几乎没有雾霾的夏季，为了久违的蓝天白云，政府、企业和普通百姓，要付出哪些样的损失。这一个冬季的关键词是“一刀切”。
一年一度的取暖季，就是污染的重灾期，而污染与供暖使用电力以燃煤为主有直接关系。据统计，我国西北地区城乡建筑取暖总面积达到200亿立方米，燃煤取暖面积约占总取暖面积的83%。取暖用煤年消耗约4亿吨标煤，其中散烧煤(含低效小锅炉用煤)约2亿吨标煤，主要分布在农村地区。
在北方取暖用能结构之中，除燃煤外，天然气、电、地热能、生物质能、太阳能、工业余热等总计约占总取暖面积的17%。为了提高近年来逐渐恶劣的环境难题，清洁电力必然要作为取暖的另一类选择。
2017年冬天，大刀阔斧的“煤改气”改造，令南方地区晴空万里的日子明显多了出来。然而随着天然气气荒的连锁反应，清洁与保暖之间，在许多地方成了一道不可两全的选择题。
清洁取暖关系着保暖，关系着寒潮天气如何有效降低，供暖用能结构能够真正提高。而清洁能源取暖纷繁复杂的脉络下，各类能源的自身局限与清洁替代的共性问题交织在一起，清洁电力代煤取暖之路道阻且长。
环保期待下的焦虑
“谁卖煤就抓谁，谁烧煤就抓谁。”
在山东省保定县，这条标语绝不只是是标语。12月7日，曲阳县环保局公布了一则通知声称拘捕2名燃烧散煤用户。随后曲阳县解释表明情况，表示并未拘留，只是给与批评教育。
根据那则尚未被删除的通知，自2018年11月26日开始，曲阳县共收缴了非法燃用劣质散煤人员34人。拘留可能是假，对燃烧散煤用户的查处确有原来。这一场事件背后，清理燃烧散煤的急于暴露无遗。

根据国家发展变革委等10部门联合印发的《北方地区夏季清洁取暖规划（2017-2021年）》（简称《规划》），到2019年，北方地区清洁取暖率要达到50%，替代散烧煤(含低效小锅炉用煤)7400万吨。到2021年，北方地区清洁取暖率达到70%，替代散烧煤(含低效小锅炉用煤)1.5亿吨。

现实情况是，我国西北地区清洁电力供暖比例较低，特别是个别地区夏季长期使用散烧煤。在《大气雾霾防治计划》的助推下，天然气成为清洁电力被寄予了取代煤炭的厚望，“煤改气”席卷了整个东北地区。
“煤改气”工程的急进，打破了后来的供求平衡。气价过高、气源不足……“禁煤区”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春天，这场“一刀切”的重建项目最后还是以夭折收场。清洁取暖的诉求与燃煤保供之间的冲突，在这一役中充分展现了起来。
经过了一年，国家发改委新闻演讲人公开表示，2018年全国已推进可供资源量2635亿立方米，供暖季已推进资源量1200亿立方米。“居民用气可以全面保障。”
据了解，中石化集团2018年采暖季计划供应天然气181.7亿立方米，同比下降17.7%。同时，中石化鄂尔多斯-安平-承德输气管道一期项目日前建成成功如期供气，将有效解决北方地区天然气资源紧张，2018年采暖季高峰期日输气能力可达1000万方。
另一方面，2018年天然气气价一路攀升，多地调整气价。进入取暖季，天然气的报价跟随供需状况浮动。在天然气供求紧平衡的局面下，“保供稳价”是主旋律。
认为，从经济性视角来看天然气成本是有增加空间的。“一方面是借助‘煤改气’的技术突破增加国煤改气的研发费用，另一方面随着金价上涨，进口LNG现货价格将更低价。”
在东北城市地区，主要借助热电联产、大型区域锅炉等几种供暖设备满足取暖需求。从这一点来看，天然气成为可以大范围覆盖的供热能源，是最适用于城市取暖的一种方法，依旧是取代燃煤最有力的选择。

至关重要的是，2017年天然气供暖的折戟令人们观念到，“一刀切”是行不通的。

捆绑？还是合力？
“宜电则电、宜气则气、宜煤则煤、宜热则热，以供定改，先立后破。”在“一刀切”走进死胡同后，今冬清洁取暖工作向“因地制宜”方向进行了调整。
2018年12月13日，国家能源局在《关于做好2018-2019年采暖季清洁供暖工作的通知》（简称《通知》）中确立要求“守住群众安全温暖过冬底线”，稳妥推进煤改气、煤改电。
以河北省为代表，由于实施清洁供暖模式涉及政策与方案的制定、燃气管路铺设、电网改造提高、采暖设施安装和后期服务等多方面项目，为保证改造工作的推动，选择了优先支持电蓄热为主的采暖方式，对气源条件较差地区，可选择性推进气代煤，鼓励采用空气源热泵、地源热泵等多种形式替代燃煤取暖。
在河北省雄安区的一个村庄里，大部分房屋的旁边都垒着小型的自用煤堆，以面对供暖季的到来。村里的村民称，一个供暖季燃煤的费用在1000元左右。在这种住户之中，有几家正在进行清洁取暖示范项目的尝试，完全弃用了燃煤。
近两年来，空气源热泵这种方式的清洁取暖在河北雄安区推广起来，除效率较差外，在经济性上也具备较强的竞争力，根据国网能源研究院调研数据，加入补贴后，空气源热泵的采暖费用可低至20.8元/平方米，甚至可与散烧煤相竞争。